楚芸还有些没回过神来,楚蝉转头交代道,“阿芸,你在这里看着,我回去瞧瞧是怎么回事。”
说着已经跑到了孙氏身边,扶住了身子抖的吓人的孙氏,“娘,别担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
能让孙氏慌成这样,也只怕是阿爹出事了,应该同买官的事情有关。
回去的路上,楚蝉问了是怎么回事儿,孙氏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早上楚蝉,楚聿和楚弘离开后没一会,忽然来了不少官兵,说楚父同一件贿赂之事有关,直接把楚父给抓走了。
楚蝉沉默不语,脸色有些难看,看来这次买官的事儿的确是有问题的。
两人回到楚家后,楚家已经乱成了一团,曾氏正抄着一扫帚使劲的抽打周氏,嘴里哭道,“你这害人的扫把星,要不是你,阿原也不会被人抓了去,这下可好了,官儿不仅没买着,还把阿原给害了!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,你这祸害,自从阿原带了你回来,咱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了,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。”
周氏瘫软在地上,头发蓬乱,只敢用手臂护着脑袋,也是满脸的泪水。
楚珍抱着楚志缩在一旁,吓的不轻。平儿也躲在厨房不敢出来。
楚蝉上前拦住曾氏,“祖母,先莫要打了,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,总要派人去打听打听。”
曾氏这才慌忙扔下扫帚,扶着楚蝉的肩膀站了起来,“阿……阿蝉啊,这可怎么办,你阿爹被官府的人给抓去了,还是邺城来的官差,这可如何是好。”
楚蝉道,“不管如何,总要去走一趟的,我这就去邺城一趟。”
孙氏慌道,“你一个人怎么能,不行,我去把你大兄二兄叫回来。”
楚蝉也不拦着了,她一个人去邺城的确有些不妥,人生地不熟的,有大兄二兄陪着也好。
曾氏哭道,“几个孩子去作甚,我要把老大和老二叫去,让他们打探打探。”
楚蝉道,“祖母,我同大兄二兄去便可,先不麻烦大伯父和二伯父。”
曾氏不再有异议,孙氏去了书院叫了楚聿和楚弘回来。
孙氏刚走,曾氏就又开始对着周氏破口大骂,“你这扫把星,这次阿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,你也别想好过!”说着不解气,又抄起扫帚对着周氏没头没脑的打了下去。
☆、第17章
楚蝉这次不在拦着,而是站在一旁把事情捋了一遍。
邺城传出可以买官的事情来,周氏得知,同阿爹说过,阿爹并不同意,周氏擅自跟祖母商量,祖母宠爱楚父,却也舍不得银钱,周氏劝说,祖母应下。
买官需要一金,这一金,娘身上怕有十一片金叶左右,祖母身上二十片,周氏身上怕还是留下的有一些,不过怕也不多,这样差不多有五十片,那么剩下五片金叶子哪儿来的?
楚蝉暂时先不想这个问题,思绪继续朝下。
银钱凑过,祖母和周氏一块去了邺城,交了银子,回来后没两天,邺城官府来人抓了阿爹,说同贿赂之事有关。
那么这买官的事儿定是被上头上的人知晓,从而抓人。
要么就是这买官的事情原本就是官府的一个局,为了拢银钱,如今抓人,还是为了银钱,只要凑够了足够的罚金,想来阿爹便不会有事。
楚蝉捋清事情,心中却并未宽心,那么需要多少罚金?只怕不是个小数目。
楚蝉抬头看着站在一旁喘气的曾氏,问道,“祖母,给阿爹买官的一金是怎么凑够的?”
曾氏神色萎缩,抬袖拭了拭泪水,“我身上有二十片金叶子,你娘身上十一片,这扫把星身上有二十片,我又把咱家祖上传下的玉石拿去当了四十五片金叶子,还差四贯钱是跟周围的邻里们借的。”
楚蝉闻言,回房取了四贯钱出来递给曾氏,“祖母,今儿先把邻里们的四贯钱还了,早上若是有邻里碰见阿爹被抓,祖母就说是阿爹去官府协助案子。若是没人问起,就不必说。”
曾氏看着楚蝉手中的四贯钱犹豫不决,“如今你阿爹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,这四贯钱留着不好吗?”
楚蝉摇头,目光却是看向周氏,“阿爹的事情这四贯钱于事无补,且阿爹被抓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外人得知,否则对大兄二兄和小弟有些影响。”
这时代若想要前程,靠的是荐举,荐举看的是一个人的品性和家世,这个家世不是指你需要很好的家世,而是家世清白。若是楚父这事情传出去,对楚家的儿郎们影响是最大的。
曾氏和周氏脸色都变了,曾氏是关心大兄和二兄,周氏关心的则是楚志的前途。
虽她不能保证这事一定不会被传出,至少现在不要闹的大张旗鼓也是好的。
楚蝉又问,“祖母,阿爹买官的事情可让其他人知晓了?”
曾氏摇头,“这倒是没有,毕竟也不能肯定买的上,所以也没告诉其他人,借钱的时候也只说是家中出了点事儿。”
四贯钱并不是一家借的,现在把这四贯钱怀上,至少周围的邻里也不会想到买官的事情上。
楚蝉又同曾氏交代了几句,让她把银钱怀上,莫要提钱的事儿了,阿爹的事情没人问起也不要提。
这事儿不仅关系着楚父,还关系着几个孙儿辈的,曾氏自然是慎重,亲自拿了银钱去把周围邻里的钱都给还上了。
等曾氏离开,周氏狼狈的回了房,楚蝉抬头看向脸色发白的楚珍,“小妹,阿爹的事情莫要对外乱说。”
楚珍抿着嘴不说话,楚蝉道,“阿爹的事情若是让外人得知,对大兄二兄和小弟有影响,对我们也有影响,年纪渐长,总要嫁人的,想要嫁个好人家,清白的家世是少不了的。”
这时代对女子虽没那么多要求,民风也算开放,女子求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,可你若是想嫁给真正的贵族,家世清白,人品清白就必不可少了。
若是楚父这样的事情被人知晓了,楚珍想嫁贵族那根本不可能的,就算被那位贵族看重,也只能做妾。
妾在贵族之间是可以随意赠送的,哪怕赠送给下人,妾都不能反抗,所以楚珍绝不会让自己给人做妾的。
果然,楚珍听闻,神色渐沉,嘴上却温声道,“阿姐放心,我晓得的,定然不会在外乱说。”
楚蝉的目光又落在缩在厨房门口的平儿,平儿慌道,“姑娘放心,奴婢不会在外乱说的。”
楚珍睨了平儿一眼,冲楚蝉道,“阿姐放心,她若是敢在外乱嚼舌根,我非割了她的舌头不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