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氏想想也是,点点头。养女总算没白认,有些用处。
钱氏走后,江清月继续督促宁婉蓉刺绣。
绣制佛经无非就是将经文上的字先誊写在白布上,而后在用黑线绣制。绣字方法简单,江清月只需指导几次便可了。
等天一黑,江清月便故意打了几个哈欠。
宁婉蓉嫌她吵闹,打发她回去先睡。
江清月不好意思的道歉,便带着章嬷嬷和问秋去了。
三人进屋后不久,便关门熄灯,好似真的睡觉休息了。
初一无月,熄灯之后,屋里四处黑洞洞的。
江清月和章嬷嬷、问秋互相抓着手,围桌而坐。静了半晌,江清月吩咐她二人先睡一会儿。
章嬷嬷哪有心情睡,急得头上快长出俩犄角来了。
她忍不住问:“姑娘,咱们得想法子出去。就怕这会子去都晚了,天大黑了,邹嬷嬷若有什么动静,咱们都没办法及时跟着。”
“不急。若真有秘密要晚上才能做,必定不会是这个时辰,要再晚些才可以。”
章嬷嬷想想也对,便不吭声了。
江清月本没有睡意,因见她俩也不动地方,无奈之下只得亲自拉着她俩去榻上。好在床够大,三人紧挨着躺着也可以。江清月不许她二人说话,过了一会儿,便听见传来沉重的呼吸声。估摸她们睡了,江清月才悄悄起身,复坐在桌边。她双眸凝视着窗棂,眸光明暗不定,与沉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……
夜里子时,*月准时叫醒了章嬷嬷和问秋。问秋留守在屋内,以备应付意外。江清月则带章嬷嬷悄悄地出门。院门上了锁,章嬷嬷用早备好的工具开锁,再将们悄悄地合上。二人一前一后出直往西奔。
江清月一路不安分的四处观望,仔细利用嗅觉寻找气味。排查了东北两边,江清月便朝南去。寺院正南方建造许多用于香火祭拜的大殿。正殿为大雄宝殿,再有毗卢殿、药师殿、地藏殿、观音殿等等。
江清月和章嬷嬷在大雄宝殿后面徘徊一遍,终于在香火的残味中辨别出属于钱氏的味道。江清月心中一喜,立马打着章嬷嬷寻味而去。俩人一路追逐到药师殿,方停了。
江清月可以确认人就在药师殿内,而且殿内还有另一名陌生人。殿前黑漆漆的,朱红门紧闭,似乎跟其它宝殿没什么不同。不管这俩人见面是为了什么,干什么秘密事儿,一准都不会在殿前头,太容易被发现。
江清月和章嬷嬷便绕道到大殿后头去,隐约可见西北角的窗户透出淡淡的光。光线很微弱,若非仔细观察很难发现。
俩人压低脚步,弓着腰走,慢慢地凑到西北角最后一扇窗下面。
隔着窗户,有女声隐隐约约传出,很小声,几乎要化成气一般,实在是听不大清楚。
章嬷嬷用手比量,问江清月怎么办。江清月定了定神,用舌头舔自己食指一下,慢慢的伸手准备捅破窗纸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,都去给我找!”
东南方向忽然传来女声,声音十分焦躁。接着,有脚步杂乱的声朝这边传来。
江清月立马捅破了窗户纸,伸头朝里看了眼,转即抓着章嬷嬷,二人相携朝西跑。
后面脚步声不断。
江清月不敢停脚,许是想起重生前那些可怕的遭遇,她风一般地一直往前跑。章嬷嬷依然气喘吁吁,却知道安全的重要,不敢怠慢脚下,跟着主子姑娘一路狂奔。
嗙!
夜色漆黑,视物不清,受惊疾奔之下竟忽略了嗅觉。
她好像撞到人了。
☆、第35章
江清月感觉到不对,头也不抬,闪开身子,直接拖着章嬷嬷绕过那人继续跑。
祁连修屹立在夜色中,暗自抖了抖眉毛,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胸口某处被撞的位置。
感觉有点软……
夏氏听说药师殿后面有动静,亲自带着人来寻丈夫。人没找到,却听见有脚步声。夏氏预感不对,便命人赶快寻声追查。王妈妈带着人挑着灯笼分路寻找,还真抓到一名。王妈妈气喘粗粗的跑过来,让丫鬟把灯笼挑近了,仔细看眼前这位玄衣少年,浓眉凤目,挺鼻薄唇,冷俊异常,仿若从画里走出来一般。他们这多人围着他,竟不见他一丝惊慌,他挺直腰板,背着手悠然自若的站在路中央。
王妈妈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,她瞧这位小爷气度不一般,赶紧先退了几步。再仔细看他,果然觉得此人更加清贵非凡,而且还有点眼熟。
王妈妈皱眉,仔细回想自己的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早有别的嬷嬷等不及,上来气势汹汹的询问。
祁连修面无表情,目光没有丝毫闪烁,抬脚气定神闲的往前走。
王妈妈忙训那嬷嬷一嘴,让众人让路。“这位爷,您是——”王妈妈不甘心的追着他的背影问询,众嬷嬷随之跟了上去。
“我的娘哟!”王妈妈突然想起这位主儿高贵的身份,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转而哆哆嗦嗦的爬起来,撅着屁股给晋阳王磕头。“王爷千岁,小的该死,一时眼瞎冲撞了王爷。”
众下人一听,愣了下,呆呆的看着那个冷峻的背影,个个吓得一身冷汗,纷纷跪下磕头。其中要数才刚问责晋阳王的嬷嬷最怕,她直接一头磕在地上把自己撞晕了。其余嬷嬷也都不管她,各自跪着,老老实实。
“人寻到了?”夏氏带着四个引路的嬷嬷匆匆赶来。她远远地瞧着有个陌生的人影,还以为是什么小贼,凑近了一瞧,夏氏脑子空白了下,方战战巍巍地给晋阳王行礼。
祁连修瞥眼夏氏,蹙起眉头。他本以为夜深人静,正是在寺庙内散步的好时机,倒没想到相国寺的夜晚来得比白天热闹。
夏氏行礼未介绍出身何处。祁连修也不好奇,仿若什么都没看见听见一般,径直地从夏氏身边走过。
夏氏还在行着礼,见王爷这般冷待她,吓得心狂跳不止。她又不敢起身,就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动。主子不动,下人们更不敢动,都老老实实地跪地等候命令。
四周静的出奇。
卿侯府大老爷江宾璋赶过来的时候,刚好看到这样的场景,有些发萌。“夫人,你这是怎么了?还有你们,为何都跪着。”
夏氏已经坚持不住了,俩腿开始酸疼的发抖。江宾璋一凑过来,她便重心不稳的侧倚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