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皇帝颠倒是非,恬不知耻道:“妙妙想朕,七夕那夜,想约着一块玩儿呢。”
章武候信以为真,再想想自己,不免有些惆怅:“陛下娘娘感情倒好。”
皇帝装模作样道:“朕政务繁多,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呢。”
他自顾自吹牛的时候,陈庆便站在旁边,满脸都写着四个字:槽多无口。
章武候在男女风月之事上还是个萌新,对着身为此道大佬的皇帝不耻下问:“陛下说,我若是约方家小娘子出门,人家会应吗?”
“朕又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娘子,怎么知道她好不好应?”皇帝得了小媳妇的回信,正是心满意足的时候,正捧着回味呢,连嘲笑人的心思都没了:“再者,你不是不信朕么?还巴巴的问什么?”说着,就叫人送他出去。
章武候厚着脸皮赖在椅子上:“臣哪里不信陛下了?您可别污蔑人。”
“朕污蔑你?”皇帝斜他一眼,道:“当初是谁进宫问如何追求人家小娘子?朕一五一十说的仔细,你倒好,不信朕,却信英国公和长安伯那两个搅屎棍,怎么样,事情办成了吗?”
一想当初那场晚宴,章武候就觉得心口发酸,眼眶微湿:“没有。”
“你不信朕,朕才不稀得帮你呢,”皇帝傲娇起来:“滚吧,朕要给小妙妙回信了。”
章武候深悔当初信了长安伯的话,这会儿更不肯放手:“陛下要是不帮,臣就不走了!对,不走了!”
“不走就不走,”皇帝低头写信,云淡风轻:“朕又不缺那几顿饭。”
章武候苍蝇似的搓搓手,冷笑道:“臣还要跟魏家小娘子告黑状!”
皇帝撇撇嘴,面带不屑:“就你这样的,能告什么黑状。”
“……臣就跟她说,陛下跟臣有些这样那样的关系!”
章武候豁出脸去不要,抬着下巴时,活像个街头流氓:“反正此前市井之中也有些流言,干脆就把它坐实了!”
皇帝听的心口作痛:“杀敌一千,自损八百,有意思吗?”
“怎么没意思?”章武候道:“臣的婚事连个影儿都没有呢,陛下倒开始卿卿我我了,即便自损八百,臣也赚了二百!”
“快收起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,”皇帝看他一看,就觉心头闷的厉害:“提亲去吧。”
章武候一怔:“怎么提亲?”
“找个媒人,”皇帝恨铁不成钢道:“上门去说亲。”
“我才刚跟人家表明心意,马上就登门求亲,”章武候有些踌躇:“是不是逼得太紧了?”
“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?”皇帝皱眉道:“朕叫你去你就去,啰嗦什么,媳妇不想要了?”
章武候迟疑一下:“真的有用吗?”
皇帝叉着腰,一脸大佬对萌新的蔑视:“骗你有什么好处?”
“也是,”章武候自觉有理,赶忙谢恩:“那陛下忙,臣先行告退。”
“滚吧滚吧,”皇帝摆手:“别叫朕再看见你。”
章武候忙不迭走了,陈庆亲自在窗边目送他离去,一脸忧伤。
“陛下,”他问:“您真觉得上门提亲有用?”
“当然是骗他的。”皇帝恬不知耻道。
“……”陈庆无语:“侯爷提亲不成,入宫来找您算账,又该怎么办?”
“要不,叫禁卫牵条狗放门口吧,”皇帝略加思忖,不怀好意道:“要凶一点儿的。”
☆、第70章 亲吻
章武候不知道皇帝心里噗嗤噗嗤冒的高兴的那一汪坏水儿, 得了主意,便出宫回府去了。
现下已经临近傍晚, 上门提亲显然不合适,再则,总得做好准备才是。
他是武将出身,想做便做,第二日便登门拜访, 同方良提了这事儿。
那夜的酒席被搞得一塌糊涂,方良临走时, 见章武候窘迫的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不叫人瞧见, 还当他暂且了了心思, 现下没几日便来提亲,倒是有些讶异。
可讶异归讶异, 嘴上却还是婉拒了。
“小女年幼, 我同她阿娘还想再留几年,”他徐徐道:“辜负侯爷错爱了。”
方良一说“小女年幼”四个字, 章武候便知他在含蓄的对自己年岁表示嫌弃,只是碍于大家同朝为官, 不好直接说出口罢了。
这也是他早就预想过的事情, 倘若方家有意,那夜便将事情挑明了,哪里用得着等到今天, 是以倒不伤怀, 只婉言道:“七夕将至, 我能请令媛同行赏灯吗?”
方良倒没想到他这般有恒心,有感他诚意,面色微缓:“侯爷请的是阿蕊,我如何能做主,只消她情愿,我自然没有二话。”
章武候心中松一口气,赶忙道谢。
他们二人说话,方夫人便在屏风后细听,见该说的都说了,又往后院儿去,同女儿说了这事儿。
方兰蕊略略一听,玉面微红:“他来提亲么?”
“是呀,”方夫人见她神情有异,心生疑窦:“怎么,你知道?”
她想到别处去了:“还是说,你们两情相悦,所以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毕竟是自己母亲,方兰蕊也不隐瞒,将昨日章武候同她说的话讲了。
“其中原委你倒说的清楚,自己心意却不提,”方夫人道:“喜欢他吗?章武候人品端方,倒是良配,你若喜欢,我便叫你阿爹应了这桩婚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