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元讲了这话。
福娘叹一声。
“若是瞻贞的性子不别扭些。你妹妹真是一个温温柔柔,随合的姑娘。我就真不头疼了。”福娘说了这话后,也是想苦笑啊。
她这当娘的,就是太清楚了自家的孩子。
瞻元不提。
福娘清楚,她的长子最是稳重。这孩子思考事情时,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,何是大业为重,亲人为重。
福娘是心疼长子,这等没有私心的孩子,一辈子总会太累的。
至于次子、三子,这两个孩子一个大喇喇的性子,瞧着没心没肺的,可听长兄瞻元的话。是一个有粗有细的,大智若愚形容的就是福娘家的次子朱瞻亨。
瞻利更不多提,这是一个安静的孩子。一辈子就爱随遇而安,不挑剔的。哪儿搁着,都得过得安安稳稳。
唯四子瞻贞……
福娘看得透彻。这孩子是一个跳脱的,而且,还是一个骨子里特别倔强的。那等性子,撞了南墙铁定还不回头的。
至于小女儿如意。
唉,福娘更头疼了。小时候的小如意,多可爱啊。那叫一个乖巧。可长大了,孩子倒是脾气瞧着温柔了。可打根子里,那就跟她四哥瞻贞一样,都是倔强的让人头疼的。
“不过,也像瞻元你讲的,事情既然出来了,咱们放宽心。瞻贞有他的缘分,如意也有她的缘分。人一辈子,少时吃些亏,不叫苦头。先苦后甜嘛。”
福娘也是自我安慰的提了这话。
母子二人商量了一些事儿,随后,朱瞻元才是告退。
晚间。
福娘把这事情跟夫君隆治帝讲了。
“嗯,瞻元去处理也不错。他是一个稳重的,也是一个心疼弟弟妹妹的好长兄。这分寸他拿捏得准。”
朱高熙倒是同意了嫡妻的法子。
长兄如父。
弟弟妹妹有些事情,爹娘没出面,让长兄去处理。也是一个冷处理的法子,留了余地。
真是兄弟、兄妹起了矛盾,爹娘再出来收拾局面,总有挽回余地。
若是一杆子的棒打鸳鸯,又或者成全小儿女的感情?
那才叫坏事儿。
在父母眼中,孩子年纪小。哪能明白一辈子多长远的时光,岂是年少时的情情爱爱就能抹平一切困难的?
重重岁月,重重风霜。
相夫妻相守一辈子,相隐相让是免不了的。
而年少时的少男少女,可不懂那些家事、国事的背后,还有太多的磨难与苦楚。一辈子,不会全是甜蜜,不会全是坦途。
要福娘的话讲。
就是少男少女们,在自己的故事里,就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儿。
可在别人的故事里,你只是配角,更可能指不定能是炮灰啊。
“是啊。咱们长辈出面,太正式了。”
福娘说了她的为难,她道:“让瞻元出面跟瞻贞谈谈。我准备再让英娘出面跟如意谈谈。他们都是一辈儿的人,有些事情我和五郎你没出面谈了,瞻贞和如意的顾忌会小些。”
长辈、平辈,这之间谈话,感觉总不同的。
隆治元年。
夏。
一个莲花盛开的季节。
福娘在一场午后的小憩醒来时。
白嬷嬷跟她禀了话。
“四皇子一直在正殿候着,不让奴婢等人打扰了娘娘您的午歇。目前已经候了有三刻钟的时间。”
福娘让宫女简单梳个简单发髻,她准备简单的梳妆,换上常服便正殿去见一见小儿子。她倒是好奇了,这孩子能坐得住,还是有些稀奇。
约过了小片刻。
福娘从寝殿离开,她到了正殿时,就瞧见坐那儿安静的小儿子朱瞻贞。
“儿子给母后请安。”
“坐。”福娘示意一下后,随即也落了座。
见母后坐下了,朱瞻贞也是落了座。
这时候,宫人给福娘上了茶水点心。福娘摆摆手,让侍候的宫人全退下了。她瞧着没外人在了,就是问了话,道:“说说,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想求母后?”
说这话时,福娘还是带着笑意,一边拿了茶盏在手中把玩着。倒没饮了茶,就是端在掌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