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娜低声和她解释，“画框封印魇魔，其实也提供魇魔休养栖息的容器，它们虽然可以从画布爬出来，但只能是身体的某一部份，并不能完全离开。如果在它们的力量没有达到足以脱离画框的程度，被迫离开画中世界，面临的只有彻底死亡。”

她侧首想了想，“就像你们华夏所说的，魂飞魄散。”

俞荔面色肃然。

这副秋景图里的古典贵女数量太多，褚撷解决时花了些时间，不过也没超过十分钟。

将画中最后一个手持一把遮阳伞的女人解决后，画布又晕染出一滩浓稠的血渍，从墙上掉下来。

卢达等人心情复杂。

尤娜高兴地说：“褚先生的实力果然不俗，卢达，这钱出得很值，你不要心疼。”

卢达不冷不淡地说：“出的又不是你的钱。”

尤娜讪笑，“哎哟，别计较那么多，等将这些魇魔都解决，我和欧文回去帮你向教廷打申请，让教廷帮忙报销一些。亲爱的，难道你看到这些魇魔被消灭不开心吗？开心点，就当前期的投资，咱们要将眼光放长远一些。”

卢达似笑非笑地说：“你可真会打算。”

尤娜小声地说：“这不是向古兹曼家的吸血鬼学的嘛。”

这世间妖魔鬼怪横行，黑暗生物虎视耽耽，教廷就算有心维护西方界的社会安定、人类安全，但很多时候也是有心无力。就像这次，不仅有可怕的魇魔，暗地里还有魔族作乱，以他们之力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完，甚至可能中途一个不小心，让这些黑暗生物有机可趁。

褚撷已经展现出他强大的实力，证明这钱出得非常值得。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这种事，如果还能得到像褚撷这般强有力的外援帮助，付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。

这回就当作前期的投资，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愉快地合作呢。

卢达冷漠脸，不想和她说话。

连续毁了五幅画后，褚撷将那把被魇魔血污染的桃木剑一扔，便离开走廊。

走廊那些正在等他一举将所有画像毁去的人俱是一愣，连事不关己的吸血鬼都忍不住看过来，似乎有些不解。

“褚先生，怎么了？可是有什么不对？”卢达连忙问。

褚撷用手帕擦了擦手，说道：“明晚再来。”

众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
“褚大大，为什么要明晚再来？”尤娜小心地问，并且卖了个萌。

褚撷朝俞荔走去，难得施舍了一个回答，“时间不早了。”

众人再次：“…………”

直到他牵着俞荔离开，一群人还未回过神。

卢达和欧文面面相觑，吸血鬼也是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。明明有那能力，可以一举将这里的画像全部除去，但他偏偏就只毁了五幅就走了。

难不成他反悔了？

卢达顿时有些后悔，先前谈价钱的时候，应该说全部毁掉四楼的画像再一起结账的。

还是尤娜细心，她哎呀地叫了一声，捂着双颊道：“褚大大一定是觉得夜深啦，安妮塔小姐应该早点休息，你们明天还要拍戏呢。”

作为一个娱乐圈的资深迷妹，发现自己迷恋的cp变成真的，时时发糖，实在是福音，恨不得时时吃糖。

听到这话，三个大男人再次面面相觑，一时间都被这狗粮噎得慌。

然后，就见吸血鬼少年干脆利索地转身，也跟着离开。

“阿尔杰，你怎么走了？”卢达问。

阿尔杰看都没看他一眼，“我明天也要拍戏，需要早点休息。”不走在这里帮教廷做白工吗？对于自己这段时间都给教廷做白工的行为，阿尔杰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，才会这般尽心尽力。

看看魔女希雅，都是爱来不来，没事就去剧组里勾搭个小鲜肉度过一个精彩的夜晚。

阿尔杰的话让卢达十分心酸，他看了看走廊那些正朝他们露出怨毒神色的画中人，感慨道：“明明我白天也要拍戏，戏份还是最重的，怎么没人心疼我呢？”

尤娜马上道：“亲爱的，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，加油啊。”

卢达冷漠脸，才不相信一个连土豆泥都能做成黑暗料理的家伙能做出什么好吃的，他果然是没人心疼的。

***

阿尔杰下楼时，已经不见俞荔他们。

他也不在意，走在黑暗的旋转楼梯上，偶尔看到黑暗的角落里滋生的小魔物，不禁嗤笑一声，自言自语地说：“魔以人类的阴暗负面情绪为食，却不知是人类养成了魔，还是魔恰因人类而生……嗯，这逻辑虽然有点怪，但也不算什么……”

“嘿，你自言自语什么呢。”

阿尔杰抬头，看到从黑暗走出来的魔女，冷淡地道：“没想到埃卡斯竟然喜欢偷听。”

魔女露出性感的笑容，笑眯眯地走过来，说道：“我不是偷听，是恰好听到。阿尔杰，你今晚怎么回来得这么早？”

阿尔杰冷漠道：“卢达找了外援，挺厉害的。”

希雅略一想，就明白外援是谁，惊讶道：“安妮塔他们愿意帮忙？”

“对，不过要付钱，毁掉一幅画一万美金。安妮塔没出手，只有褚撷。”说到这里，阿尔杰心里再次浮现几丝忌惮，“他很强，你要是不想被毁掉，最好离他远点。”

希雅吃惊地看他，稀奇地道：“阿尔杰，我认识你几十年了，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忌惮一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