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残阳如血(五)(1 / 2)

锻仙 新兵扛老枪 1922 字 8天前

开弓没有回头箭!

此前赵四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他一定不会想到,自己马上就要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。

是战,还是逃!

老者已经完了,荆先生飞剑被毁,估计战力最多只余一半。对方展现的实力惊人,更有一种无法看透的神秘之感,让赵四爷心怀忐忑,难以衡量其中利弊。

之所以没有马上转身逃跑,是因为他清晰的观察到,紫衣女子在接下飞剑的时候,身上的气息变得紊乱,忽高忽低难以控制;其面色也随之闪了几闪,似乎在忍受某种痛苦。

曾是修士之身,赵四爷马上想到了答案,心思再次火热起来。

“飞剑有那么好接?四爷不信你有通天之能!眼下你修为紊乱内魔不清,正是下手的好机会。桃瘴虽然被那只蛤蟆破掉,还有木蚀沙陷等着。身法受到限制,难道我苦修数十年的肉身,还强不过你一个十几岁的娘们儿!”

炼体这种东西,说到底就是看灵力对肉身改造程度的高低,赵四爷自问身法技巧远不如对手;眼下这种情形,正是以己之长击敌之短,有何惧意。

心里这般想着,赵四爷如猛虎下山扑入那个破洞,意图与之决死一战。他心里其实很明白,就算自己现在掉头逃走,只怕也未必逃得掉。紫衣女子展现出来的速度令他望尘莫及,一旦被她调理好身体,追上自己只是时间问题。

到那时,自己要面对一个全盛状态下的她,焉能不败。

战斗从杀戮开始,演变为中间的暴杀,现在到了最后关头,即将现出分晓。

摇摇欲坠的房屋中不断传出嘭嘭巨响,从声音的密集程度判断,两人都不见得好过。纯以山石堆建的墙壁不停震颤、抖动、乃至摇晃,片刻之间,两人已经不知道击中了对手多少拳脚,又承受了对手多少次重击。

赵四爷的判断没有错,萧十三郎接下那把飞剑并非轻松,不说受伤,起码灵力暂时无法调用。屋内的场地并不宽大,在老者法术的影响下已经变成沙土一样的松软之地。除非他愿意冒着将后心卖给对手的危险破墙而出,否则就只能按照赵四爷的预想战斗,没有任何优势可言。

而在披风已经被冰箭毁坏的情形下,将后心要害送给准三星战灵攻击,几乎等同于自杀。因此当赵四爷扑下来的那一刻,萧十三郎没有任何犹豫,悍然而上,与其展开对攻。

屋内的战斗紧张激烈,物外的两人都傻了眼。这种战斗他们插不上手,也没有余力插手。神念所及,只能看到一团团烟尘在空中激荡,其中两条身影不断碰撞,一阵互殴之后分开,之后再次撞到一处。

没有喊叫,没有停顿,两人仿佛化身为不知疲倦也没有思想的战斗机器,只听到拳脚落在身体上的闷响,间或伴随着一两次清脆地骨骼断裂声。

屋内过于昏暗,且有漫天泥尘石块的阻挠,荆先生无法判断战局进行得究竟如何。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,耳边突闻两声异响。

“噗!”

“呃…”

一声果断锐利,一声沙哑局促,仿佛有人大口喘息中突然被灌了一口滚烫的开水,被生生截断的感觉。

心神猛的一惊,荆先生瞬间做出他这一生中最为明智的决定:逃!

因为他知道,老者已死,那只恐怖的蛤蟆也已经解放出来。此时不逃,再无逃生之机!

连本名法器也弃之不顾,荆先生强行压下伤势,亡命而逃。

身体冲过大门的那一刻,身后传来一声轰然爆响。荆先生耐不住因恐慌引发的好奇,回头张望了一眼。这一眼所看到的景象,让他魂飞魄散,几乎把心都吐出来。

残桓断壁之中,赵四爷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从房屋里摔出,口中不断喷着鲜血,在空中划出一道清晰的红毯。他的一条手臂被扯下来一半,仅余下几根残筋连在肩头,露出白生生的骨茬。

那条看似娇弱的紫色身影随后走出,一瘸一扭看样子负伤不轻,脸上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表情,动作却堪比恶魔还疯狂。她凌空追上赵四爷的身体,双脚如踩水车一般连环下击,竟无半刻停歇。

看她的样子,不仅仅要把赵四爷杀死,而且要把他活生生砸成肉泥!

惊骇欲绝之中,荆先生亡命奔逃。他已经无法想象,那个十几岁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竟然能强悍冷酷到这种地步!以他现今的实力和心态,留下来与之作战的话,完全是找死!

于是乎,荆先生丢掉骄傲的面具,一心只想逃。

只可惜,他终究还是没能逃得掉。

一口气逃出近万米,荆先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,正想寻个隐秘所在治疗一番,眼前突然出现一根手指。

一根洁白、晶莹而粉嫩的手指。

手指轻轻点了一下,给荆先生留下的感觉,竟然是**触摸式的温柔。

然后,荆先生死。

意念消解前,他仿佛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,眼里所看到的,是一条紫色的身影。

荆先生忍不住想:“她不可能这么快!难道说,这才是真正的十三爷?”

“哈哈哈!是男人…你居然是个男人!”

赵四爷蜷着腿,左手用力撑住地面想要重新站起来,身体在地上拖行了几步,始终都无法成功。他的腰腹仿佛折成两半,整个胸膛都凹陷进去;一条腿还能感觉到疼痛,另外一条则完全没有感应,右臂如败旗晃荡在身边,情形凄惨到极致。

因为下颚被打出一道豁口,赵四爷嘴巴有些漏风,呼吸不太均衡,听起来像残破的风机在**。一旦开口说话,嘴里有血块不断涌出,映衬着那张兴奋的脸,显得格外癫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