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我们带着独眼龙爬出了洞口,女医生赶紧给独眼龙检查身体,我直接浇了捧冷水在他脸上,独眼龙被冷水刺激的清醒了过来,女医生对于我的粗暴有些不满。
但独眼龙醒过来的第一句话,却让众人大吃一惊,他喊道:“01在下面!”
文敏愣了愣,说:“我们刚从地下室上来,没有看到01,你说的是什么意思!”
独眼龙的那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洞口,道:“我刚才走到这儿,就是被一只手给拉下去的。”一边说,他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水,也不知是水还是汗:“那只手很长,不是人的手……”
我觉得不对劲,心说我和文敏刚刚才从地下室出来,那下面就剩下两间石室一条通道,其余的地方都塌了,并没有什么01,独眼龙说的那只手,到底是什么东西……
说什么来什么,众人正疑惑间,那洞口的杂草忽然一阵簌簌作响。我们惊了一下,赶紧后退,这时,一颗乱蓬蓬脏兮兮的人头冒了出来。
是刚才那个神智失常的人。
他看着我们,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,伸出两只手揪着草往外爬,而伴随着他的动作,从他的背后,又探出了另外一只手。那是一支柔软无骨,干黑细长的人手,就着这个位置,我们可以看到,那只手,赫然就是从这个人的后背长出来的!
该死的,我们之前怎么没发现!
摄影师大叫着后退:“难道他就是01!”
我觉得不对,为什么和笔记本上记载的不一样?
就在他往洞外爬的过程中,他背后的那只手,立刻朝着离他最近的女医生抓了过去。那手没有骨头,一下子就缠住了女医生的脖子,并且将人往地洞里拉,千钧一发之际,独眼龙抱住了女医生的双腿,大喝:“抄家伙!”哪需要他多说,我立刻对准了那人的脑袋,心说不管这是01还是幸存的军人,这会儿也不能怪我手黑了。
谁知我才刚一端枪,那只缠住女医生的黑手立刻松开了,如同一条鞭子一样猛的朝我扫过来,那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击向我的胸口,让我怀疑自己的内脏是不是都被拍碎了。
这一瞬间,别说开枪了,我整个人就被拍飞出去,落到了不远处的草甸子里,身体陷入柔软的草丛里,视线顿时就被周围的杂草给挡住了。一瞬间,只听得一阵杂乱的枪声,伴随着几声惊呼,大概是文敏和独眼龙开枪了。
我忍着疼痛赶紧爬起来,一下子就看见那人的身形跳跃到了一个不正常的高度,面目狰狞的朝着离他最近的刘队扑去,那种神情,几乎已经不能说是人了。
我手里的枪已经飞了出去,根本无法开枪,情急之下,来不及过多瞄准,便扔了一支飞刀出去。我原是想袭击他的脖颈,但这一刀却射偏了,转而扎在了那人的肩头。
这一支小小的飞刀没有射中要害,因此他像是毫无所觉一般,猛地将刘队给扑到了草丛里,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关头,茂密的草甸子里猛地窜出了一个人,手里拿着一柄刀,由上至下,猛地朝着那人的后背插了下去。
我大惊,因为这人是个男人,不是独眼龙,也不是摄影师,从我这个角度,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,但那柄刀我却认识,是懒货。
他怎么会在这儿?
我心里转了几个念头,联想到懒货手里的黑刀,又联想到奸细的事情,不由得看向了文敏,心中一沉,冒出一个让人很痛苦的猜测。
难道奸细真的是……
就这一瞬间,懒货手里的刀已经将那人捅了个对穿,一阵热血喷溅而出,浓烈的血腥味儿在草原上弥漫开来。懒货的到来,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,刘队惊道:“你是谁?”
让我奇怪的是文敏的反应,她也吃惊道:“刀,你和吴水是什么关系!”她显然是一眼认出了懒货手里的刀,而她的反应,就像是对此毫不知情似的。
如果这是在演戏,那么演技也太好了。
会不会是我误会了她?
一时间,我觉得有些头痛,趟着草走到了懒货身边。我没跟他搭话,而是去看倒在地上的那个人,这才发现,并非是懒货一刀把他捅穿了,而是懒货一刀把他后背那只手给削了。
☆、第十六章 出场费
这会儿,地上的人似乎昏迷了,躺着一动不动,背部的一片血迹,很是扎眼。而在他旁边,则是那条被斩断的,足有两米多长的手,人已经昏迷了,暂时也掀不出什么风浪,众人的目光最后齐刷刷的聚集到了懒货身上。
懒货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众人的目光似的,自顾自拿出了一块布,将弯刀上的血迹擦了擦。他眼皮有些肿,似乎很久没睡觉似的,紧接着打了个哈欠道:“先把人捆起来,我去睡一觉。”这会儿是下午四点多,离我们平日里的扎营时间还差两个小时,但众人经过这一番折腾,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便就地扎营。
帐篷一弄好,懒货二话不说救爬了进去,缩到睡袋里呼呼大睡。他这人警觉性一向很高,但这次,我站在帐篷里看他,这小子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,像是睡死了。
很快,我回忆起了一个细节,立刻意识到,懒货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。刚才看到他的时候,他身后没有装备包,除了一身行头外,啥都没有、而身上的衣服也还算干净,这只能说明,他应该还有同伴。
我霎时就想到了白三爷,心说不对,我这次的行动极为隐秘,唯一知道的只有颛瑞而已。
白三爷应该不清楚才对,难道是有人泄露了行踪?我们这次所要寻找的东西,和白三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,他没必要搀和进来才对。
会把我的行踪泄露给白三爷的,到底是谁?是文敏泄露了我的行踪,还是颛瑞那边出了岔子?
等我惊醒时,才发现自己已经将文敏当成奸细了。
我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心思,或许是这两年来的经历所然,不知不觉间,已经无法全心全意去信任一个人了,甚至这个人是曾和我同生共死的女人。
想到此处,我心里有些不舒服,看了懒货一眼,没再多留,紧接着走到了帐篷外。这会儿,刘队等人都围坐在篝火旁,显然是在等着我的解释。我刚坐下,刘队便朝文敏道:“你给我一个解释,这就是你介绍给我的人?一看就是来路不正的,敏敏,你欺骗了我!”
我道:“来路不正?什么叫来路不正,这一路上,我有害过你们?如果不是看在顾警官的面上,我根本不会搀和这些事。”这话当时是假的,这会儿不是撕破脸的时候,毕竟要寻找天眼,我们还得靠姓刘的这女人,在这方面,她才是强项。
文敏顺势道:“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,我不敢说他们的来路有多正,但这次确实是我请他们帮忙,你不要多想了。”刘队闻言,皱了皱眉,片刻后,眼睛示意了一下帐篷,道:“他和张升我可以不追究,但那个拿刀的人是谁?”
文敏似乎真的不认识懒货,迟疑的看着我,悄悄使了个眼色,显然是想让我圆个谎。
我不知道懒货来这里有什么目的,也看不透文敏究竟有没有背叛,于是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,看向懒货来时的方向。刘队等了半天不见我开口,有些沉不住气,道:“你怎么不说话?你在看什么?”
我道:“看人。”
摄影师摸了摸鼻子,嘀咕道:“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。”说着,自顾自的摆弄起照相机,开始拍摄夕阳下的美景。就在这时,草甸的尽头处,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,并且慢慢的朝我们走了过来。
出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