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婷玉笑道:“大人,千万不要误会了,小女子我可不是说您,我说的是……这里在座的每一位,还有帐外那些草包。你要杀我们,那当然容易,想把大宁卫也拖下去,那是做梦。您尽可以现在杀了我们,然后在大宁卫下留下尸山血海,最后灰溜溜的滚回草原去,别忘了走快点,不然朝廷大军后脚就要跟来了。”
这些话吓得那翻译都不敢翻了,在乃儿不花的要求下,才结结巴巴的翻了出来,乃儿不花听得吹胡子瞪眼,脸色沉得可怕,贺婷玉又道:“怎么?你居然不译翻么?你给我译明白了,我今天就跟那元朝的大人打一个赌,你们要是能拿下大宁卫,我们两个女人,甘愿送给你们全军将士受用一遍,死了后还有点热乎气儿能用用,那两个男人……你让他俩整天跪着让你做下马也好,你们军中有没有人好那一口儿也好,实在不行,你们这里的马或许也有喜欢的,都可以拿来玩玩。”
她这话一出,武晋忍不住幽怨的看着她,叶红身子抖如筛糠,根本听不进去,而陆越铭此时已经是晕头转向,不知道是喜是忧,索性听天由命了。
乃儿不花听翻译说着这些话,脸上一阵一阵的抽搐,而期间贺婷玉还叫了一句:“你给我把话译得全了,一字不要落。如果我们赢了,那不用说,放咱四个走就可以。你要是觉得亏了,我留下来也无妨。就看这草原上的豪杰大人敢不敢跟我这个女人打这个赌了。”
乃儿不花听罢翻译,哈哈大笑,一拍桌子,道:“中原女人,我今天就跟你打这个赌了。”旁边一人忙用蒙古语劝着他,那人便是元丞相咬住,他刚才一直面沉似水,喜怒不形于色。乃儿不花听了之后,又大笑了两声,安抚住了他,然后就命人将这四人押走。
这四人连同铁古思帖木儿一起被拴着,随大军走了一个下午,直到夜色已至,大军安营扎寨,远处大宁卫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了。那四人连同铁古思帖木儿还有他的两个仆人一起,被用铁链子拴了起来,关在一个蒙古包里。外面又有好几个士兵把守着。
陆越铭此时也不计较生死,坐在地上,心里极其苦闷,在乃儿不花的帐子里,他穷尽全力,也只是勉强做到了不丢气节而已,其实内心还是十分恐惧,近乎于屈服的。然而贺婷玉一个女子,却有胆量在乃儿不花面前如此咄咄逼人,想起这些,自己实在是感觉万分惭愧。
武晋与贺婷玉两人正和铁古思帖木儿言谈甚欢,虽然这三人身份差异极大,但是此时同样沦落,很快他们就打成了一片。
铁古思帖木儿感觉到陆越铭正在愁苦,于是道:“那个兄弟,你不要伤心,人死就死了,魂飞到长生天那里去享福,没什么可害怕的。”
陆越铭听了这话十分郁闷,他此时恰恰不是怕死,然而又羞于讲明真正原因,于是道:“大人,我并不是怕死,只是……我觉得这死的也太憋屈。”
武晋冷冷道:“不会撒谎就别撒,你这能骗谁呢?”陆越铭又羞又气,索性不搭理他。
贺婷玉抖了抖铁链,道:“唉,本来我想为咱们争取一点时间,但是看起来,好像没什么用。”陆越铭听罢倒是确认了,贺婷玉在帐中羞辱乃儿不花也不是多有气节,而的确是想用激将法让他暂时不杀自己,以便伺机逃脱。但是贺婷玉一个女子,危难之际可以如此有勇有谋,也是自己万分不及的,所以还是得继续惭愧着。
武晋恨恨道:“这可倒好,这东西让咱俩怎么逃开?你倒是把我们给都害惨了。”其实脑袋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,大宁卫绝不可能在乃儿不花的大军下撑过三日,而如果不能逃走,那么贺婷玉的赌注就得兑现了。
贺婷玉嘟囔一句:“还不是你那晚上显得太厉害,结果人家太看得起咱们了?”由于元人吃了武晋的一次大亏,于是如今将他们袖子挽起,然后用铁链将他们五花大绑,加了好几道索,这下那两人什么脱缚术也不好用了。
就在这几人言谈的时候,帐子突然被人撑开,只见一个人走了进来,那人是个胡人老妇,满脸吓人的皱褶,穿戴十分奇怪,正是那害的整个大宁卫炸营的胡人女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