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满也改了传音,“你是老六?”
来人点了点头。
曹满:“你不摘下假面,我如何相信你是真是假?”
来人呵呵一声,“你我兄弟从未见过面,摘下假面难道你就能认出我吗?”
曹满:“你既然来见我,难道不该表明诚意吗?”
来人摇头:“老爷子生前有规矩,在身份不能公开前,我们兄弟之间不能暴露彼此的身份,这也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。”
曹满:“你如此笃定我是你三哥,难道你见过我?”
来人道:“你几乎是摆在了明处,我想其他兄弟没哪个忍得住这个好奇心,相信其他人也早就见过三哥。”
曹满:“如此说来,我岂不是太吃亏了点。”
来人道:“应该说是三哥占便宜才对,我们都认得三哥,三哥却连我们这些兄弟是谁都不知道,谁更吃亏?”
曹满:“我又如何能判明你的身份真假?”
来人道:“我的身份真假此时对三哥来说并不重要。”他走到了长案旁,摸出了两只星铃放在了桌上,“留下直接联系的方式更重要,我想三哥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曹满也走到了案旁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来人:“三哥又何必装糊涂。”
曹满:“你如果真是老六的话,知道你在干什么吗?”
来人:“当然知道,只是老爷子不在了,谁都不知道那位会干出什么事来,我无意对抗老爷子指定的家主,老爷子一世英明,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原因。我也不想夏侯家出事,夏侯家出了事咱们谁都不得好。可咱们这么多年为了夏侯家一直见不得光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如果就因为老爷子一句话就要让我引颈待戮的话,我做不到,至少得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。我还是那个意思,我无意对抗老爷子的决定,也无意去对抗新任家主,可我的性命也由不得谁想取就取,至少他目前还没那个让我信服的资格,如果他真能拿出那本事来,我也就认了,否则大家都是庶出,他凭什么乱来?”
曹满一脸平静,似乎一点都不为所动,“曹某坚决服从老爷子的决定,也坚决拥护新任家主,谁要敢心怀不轨做出对夏侯家不利、对家主不利的事情来,我第一个不放过他!”
开什么玩笑,他连对方的身份都无法确认,岂能轻易相信对方的话,万一是谁派来试探的呢?他自然要明着坚决表明态度,岂能轻易落入陷阱,真要如此的话,他这些年也白混了。
来人:“三哥,我懒得去猜你是真话还是假话,但是老爷子把一帮兄弟的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中,你就得承担起这个责任来。”
曹满: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,老爷子生前并未留任何托付给我。”
来人:“有些托付是不需要说出来的,平常谁也感受不到,只有到了一定的时候身在其位的人才能察觉到,外人是很难看明白的,这就是老爷子深谋远虑令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。”
曹满: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来人:“三哥是在装糊涂还是当局者迷?是,不错,夏侯家只有站在明处的人才有希望接任家主的位置,我们从隐姓埋名的那天开始,就已经断绝了那个希望。可是有一点三哥别忘了,老二虽然是站在明处,可三哥你也差不多是站在明处的人,至少是半公开了身份的人!”
此话一出,曹满身躯微颤,似乎明悟出了点什么。
来人继续道:“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一点,直到真正的危机开始逼近,逼得我不得不考虑退路的时候,逼得我想自保的时候,逼得我没了办法独木难支想找其他兄弟结盟自保的时候,我的视线不可避免地盯向了三哥你。现在我可以肯定一点,只怕不单单是我有这个想法,其他兄弟也肯定有了和我一样的想法。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,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让你半公开身份,为什么要让所有暗中的兄弟都知道你的存在,这是老爷子留下的一条备用后手,这是老爷子为我们一帮兄弟关键时刻留下的一条后路!”
曹满一脸震惊,无法掩饰。
来人:“老爷子是经历过手足相残的人,他知道其中的残酷,但是他当年没得选择,我想如果能避免的话,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会想尽办法尽最大可能的避免,尽量避免同样的惨剧在夏侯家重演。我想老爷子早就拿老二和三哥你做过对比,这就是老爷子为什么让老二站出来,又让三哥你半站出来的原因。老爷子显然也担心老二的能力有限,否则一旦决定让老二继位就会帮老二扫清我们这些障碍,可是老爷子偏偏没有这样做,这是在故意留后路给我们,也是留后路给夏侯家!老爷子很清楚,知道我们不会乖乖就范,而我们各自掌握的势力是我们各自最后自保的底牌,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给其他兄弟知道,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到逼不得已不会轻易反抗老二。在此基础下,只要老二不采取激烈手段清除我们,我们自然会配合,毕竟我们也不想夏侯家倒霉,夏侯家倒台对我们也没好处,只要他有能力带领夏侯家继续前行,能做到让我们心服口服,我们自然会臣服,这就要看他的本事,也是老爷子对他的考验。可他若是不办正事只想着抓权清除我们,那我们只有还以颜色,大不了直接甩开他,彻底隐入地下,咱们自己联手干自己的,推出自己的人和天庭去谈,实力在手还怕天庭不让步,还怕不能将他给取而代之吗?”